发布日期:2025-01-01 06:18 点击次数:196
三十多年前,为上海书店出书社编《中国当代文体史参考府上·眉月派文体作品专辑》影印本,曾选入眉月派代表诗东谈主陈梦家的《铁马集》。因影印本皆配有护封,故阅读时未曾仔细寄望原书,未能发现原书的一些秘要。自后有幸赢得《铁马集》原书,以为很不错一说。
陈梦家的第一部诗集《梦家诗集》于1931年3月由上海眉月书店第一版,徐志摩曾为之题签。《铁马集》是陈梦家的第二本诗集,也不错说是第三本诗集。因为在《梦家诗集》之后,北平晨报社的《北晨学园》在1932年7月印过一册陈梦家的小诗集《在前哨》,但全书,即《在蕴藻浜的战场上》《一个兵的墓铭》《老东谈主》《哀息》等四首诗并附录方玮德译诗《他是走了》,均已编入了《铁马集》。这么,若说《铁马集》是陈梦家的第二本诗集,也未始不成,《铁马集》书脊上也明确印着“陈梦家作诗第二种”。
《铁马集》1934年1月出书,版权页印:“陈梦家版权通盘·一九三四年一月出书·总代售处上海福州路八五号开明书店”。由此可知,这本诗集是陈梦家我方出书的,而不是《中国当代文体总书目》(1993年12月福建培植出书社第一版)所示“开明书店出书”,开明书店仅仅“代售”良友。这也独一见到原书,才智分别清爽。
《铁马集》收入陈梦家新诗创作熟习期即1931年“夏日以后”至1933年“秋深”三年间的悲伤新诗四十首,又序诗一首,附录《九姑信》(九姑即眉月派女诗东谈主方令孺)《大纲序》(大纲即俞大纲)《玮德旧跋》和作家我方的《附记》四篇。方玮德的《玮德旧跋》是一篇驳斥陈梦家新诗的力作,作家认为《铁马集》是1934年“中国诗界上一个新的光彩”,徐志摩的诗是“透明的”;从闻一多的诗“不错看出他的指标,他的构造,他的苦吟”,而陈梦家的诗则“仿佛两方面皆有,但他的诗更寓有他我方的东谈主格的缩影,那就是关于宗教的虔敬,这极少是在徐闻诗迫临所稀有的”。这个认识是颇有视力的。比方《铁马集》序诗,我就很心爱:
我的念念想不是一缸炉红,AG百家乐怎么稳赢它来得快,又来得较着;象闪电不凭藉什么风,在不提防的时期莅临。
偶而期幽暗不曾参破,你看见乌云遮没苍天;我的念念联想一面暖锅,它过程若干火焰的熬真金不怕火。
夏夜的闪电不告诉你,未来是暴热如故大雨;正式我的桀黠,在念念想里/不让你猜透我的计虑。
又比方《铁马集》中独一六行的《西山夜游片段》,也很别致:
这一条荫松下的山路,静/静得像一条长蛇的入定;又像是苏醒了它在苏醒,你不听见山岩上的小铃,许是泉水从绿藤上丁丁/淋下来那样绻绵,那样清!
悲伤上海“一·二八”事变中抗日将士的《一个兵的墓铭》,则寓悲愤于平实:
也许他淹在河里,也许死在床上;刻下他倒在这儿,僵着,莫得东谈主葬。
也许他就要退步,也许被东谈主忘掉;然则他依然站起,为着别东谈主,死了!
在《铁马集》的作家《附记》之后,还有一则短小的《付印跋文》,发轫一段话尤其值得小心:“感谢林徽音女士为我画封面,但因付印时我在芜湖,不曾亲去校择心情,也许这些心情配得不如答允。”
奇怪的是,咱们刻下所见到的《铁马集》封面封底,均为清一色的淡赭色,封面上除了“铁马集·梦家自署”七个羊毫字,莫得任何图案。陈梦家所说的林徽音(后改为因)画的封面图,何处去了呢?约略因其时印刷条款所限,这个图案临了毁掉了?这是一个谜。应知林徽因狡计的书刊封面存世统共才不外四五种,竟然太可惜了。
(作家为华东师范大学汉文系讲授、上海文史馆馆员)
作家:陈子善ag百家乐大平台